2009年11月22日 周日 少云
“他表姐”50多岁了,是请来侍侯俺妈的,沾点儿亲,比我晚一辈,叫我表叔。虽然年龄比我大多了,但到底因为辈份在,只好应该叫她名字的。可刚来时,我们私下里不叫她的名字,而是戏谑地按照农村老人们的叫法,比着孩子叫,于是就叫“他表姐”。说得多了,就带到场面上来了,开始还是玩笑性质的,久了,就固定下来了,当面和私下都称之为“他表姐”。呵呵。
“他表姐”比前三个男女“阿姨”勤快也实在得多。他们都识字的,竟然还有一个年轻时当过乡村小学校长!但好象读的书学来的脑子都琢磨别的事儿而不是做好职业了。
“他表姐”不认字的,但很有见识。前些时候,老有一个卖保健品的丑娘们儿上门来,巧舌如簧,且嘴非常甜蜜,只差一点就把俺爸转移成她爸了----哄着已经老糊涂的人买她的药----事实上,真不知多少老人上了她的当。这弄得我一想起那个人,我就想吐,人啊,其实没有丑相的,只是因为做丑事坏事才丑的。我提醒俺爸,他也答应好好的,可倒底糊涂了,我们都不在时,他给忽悠花5千多块钱一口气买了一箱!一个识文断字儿的人上当,这不给人笑话吗?我把俺弟叫来----我是秀才!“秀才遇上兵”那是“有理说不清”的,俺弟只要他愿意,有时可以变成武夫的,且是卫生系统的武夫,凶神恶煞地过来,立马把那丑娘们儿拿下。那时,“他表姐”还没过来。来了以后,当那个丑娘们儿贼心不死再来时,她就劝她表姥爷“好好想一想”,她说,“那还要医院干什么?”,劝他别上当,当时,“他表姐”用了一个词,叫“欺骗”!后来才知道,“他表姐”是相当会用词的,甚至会用新词,比如,“今天多冷呀”,她不用“多么”来形容,而是像一个女大学一样地说“今天‘好’冷呀”。呵呵。
今天上午又在办公室折腾观摩准备的事,早上去时,遇见“孙政府”不约而同地也去了,唉,都能像他这样把工作当事,还有什么办不好的?下午就下决心休息。可就一下午,怎么休息呢?最想的是办不到的。那么求其次吧,拍照片去?跳舞去?或者什么也不做,中午的阳光照进窗子,屋子里暖洋洋的,要不,就这么太阳底下坐会儿?想想那些温暖的人和事?
就这么坐着也不是法,这半天的休息,多可贵的时间呀。既然拍照片就不能跳舞,跳舞就不能晒太阳,晒太阳就不能跳舞或者拍照片,那索性啥也不做,就去书店转转吧。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,偶尔装一次斯文书生,多洋气!
到了却找不到书店了!闹了半天原来是书店把大部份一层的门面租出去了,变成了服装店还有一家什么。书店里也没啥人。一个女孩子在认真地读书。书名是《男人要学心理学》。
别说一个女孩子读“男人”心理学这档子事儿了,就这书名听着就觉邪门儿,男人?他奶奶的,男的不叫男的,女的不叫女的,叫什么“男人”“女人”。好,男人就男人吧,还什么“男人要学心理学”,啥时候专门忽视或者重视男的学习心理学了?不过,不管咋的,这照片拍得还是不赖的,至于书店卖不卖书、人们读不读书,我也管不了,而且今天下午,我还以一个书生的身份,在书店摇摆了一会儿哩----当然,我也没看啥书。
回到东边家时,秀才娘子正在拿蜡把擦车。就听“他表姐”对秀才娘子说,“到宿迁几小时?”,当她得知不到一小时就到时,“他表姐”就一如既往地说了,她说,“表婶开车好厉害呀”。
书生忍住笑,就想,这时我要是拿一把竹骨画扇,仪态万方地掩口而笑,就和“他表姐”的“表婶开车好厉害呀”倒是珠连璧合的了。呵呵。
她接着又说,说才开半天的车,回来就擦,是夸秀才娘子爱惜东西,然后,她又随口说了一句话,她说,“这东西啊,你爱护它,它就爱护你”。这话是说车的,而在开车的来听来,其实更像是一种祝福。或者,她言下之意,可能也就是祝福。
吃晚饭了,尧尧吃完了,碗里还剩十多粒米,就不吃了。外婆家的人没受过苦,有些浪费的品性,这一点,用“他表姐”的话说,是我“好”不能接受的。呵呵。而这遗传基因又是“好”尽职尽责,弄得尧尧同样有些不爱惜东西。虽然我屡教,可他们不改。久而久之,我只好忍气吞声。但这时,“他表姐”把碗给尧尧看,用筷子敲着,她说:“小表弟呀,‘粒粒皆辛苦’”。
而我说了,“他表姐”是不识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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