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两天，无所事事。年龄日长，益觉日暮而道远，大事无所成，小事也就不想做了。虽感心焦，可也无可奈何，一声叹息中，于大小事故也就渐懒于心了。悲甚。
傍晚的时候，在网上看电影兼等尧尧回来。突然有咚咚的敲门声，连续且急促的声音显得急切而无礼。但仍很高兴，以为是尧尧回来了。急忙开门，原来是个和尧尧差不多大的年轻人。不知是对我年龄的判断错误还是为了讨好，他叫我大哥，叫完大哥，就大声地、背诵一般地自我介绍、说道歉的话，行为和语气，都努力让我相信他的谦卑。
其实接待促销我们经历的太多了。记得早在卫生局上班的时候，就来过一位同样年轻的人，进来之前，他也是敲门的，那是断续、试探的态度。当看到开门进来的，是个推销鞋油的孩子时，我想到，敲门有时是多么艰难。他瘦高、苍白，甚至有些文雅，显得与他的职业很不相称。他轻声地介绍了自己和来的目的，絮絮地祝福我们大家。其实我们早都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，但我们还是不忍心打断他，最后，他要求免费为我们擦鞋。我从没请人擦过鞋，不是节省，是因为我不愿意自己践行人的高下富贵之分。我能接受包括出租车司机在内的种种服务，就是不忍心接受擦鞋这种把人卑贱到泥土的服务。当时，我拒绝了，并无礼地要求科室其它同事不许他擦，并准备要管内勤的买下了他几管鞋油，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。但很显然，这个拒绝让他误解了，他呆住了，很难堪地看着我的同事们，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。当时，我又想到他的敲门声，轻轻的一下，然后再一下，再一下，象是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你、等待你的回答，那是一种谦卑的敲门，但是因为彬彬有礼，让我们忽略了它的谦卑，而看到敲门者不因职业低下而破罐子破摔的、不自贱的心情。于是，为了保全他的这没有因职业低下而自我卑贱的、穷且益坚的高贵，就请他只为一个女同事擦了鞋；而同时，要管内勤的买下了他几管鞋油。当然，所买的鞋油，也绝不是施舍，它有了另外的意义。
开门后听到同样的语言，但凭今天听到的粗鲁的敲门声，你无法相信他的话语的真诚，更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替门内的人着想。我们需要的并不是职业需要的谦卑，他也误解了谦卑只是简单地等同于卑贱，他在装出谦卑的过程中，修炼的可能只是他的油嘴滑舌，注定是个内心低下的人。于是，今天，我一言不发地把门关上。
评论